谁的旅程在未开始的时候不是充满了期待呢?更何况是南极。
行前看的一些书:
lonelyplanet的《南极》、加布里埃尔沃克的《南极洲》、毕淑敏的《南极之南》
在出发之前,我也做了一些想象:南极一定是那种苍茫的、壮阔的,同时又简洁有力的美。我曾在草原生活,这样的形容似乎同草原很像,可南极的这种美一定不同于草原的苍茫宽广。因为草原是生机勃勃的,处处都有生命力的,大轮廓是简洁的,但在起伏的绿草之上、辽远的蓝天之下,只要你亲近她,就能感受到无数的生命在忙碌,热闹极了。也许南极更像是冬天的草原吧?寒冷,寂寥,就算有生命也不过就是马群偶尔喘出的团团雾气,牛羊在冬天总是沉默更多,终归还是宁静肃然的。
然而,我还是错了。并不错在狭隘地以有限的过往经验去想象未知的事情,而是错在压根就不应该有期待,因为南极的变化从来不会符合任何人的期待。她可能让你失望,也可能让你惊喜,而我们能做的就只是顺从他的安排,完全按他的心情来决定我们会看到什么。
首先南极的游船并不会像我们惯常知道的邮轮行程,固定时间在固定的港口停泊,然后放大家下去游览。只会大致定个方向,大概会有几个登陆点,但怎么走,能否登陆,完全取决于天气和海面的条件。
比如我们的行程除了南极半岛外会有两天威德尔海的巡游,尽管船司给了我们一个大致的路线,但并没有许诺一定会在哪里登陆,在行程介绍里根本不会提到登陆的地点,基本都是提前半天甚至临时决定的。因为南极的天气实在变化多端,几分钟之内就会大变样,前一分钟还晴空万里,下一分钟就雪雾弥漫。所以我们的航线图在行程结束的时候才画出来。
航线图
我们听说曾经有一艘船在登陆之后天气大变,大风把浮冰都吹到了登陆的岸边聚集在了一起,把人堵在了岸上,冲锋舟根本无法靠近,最后是人钻过浮冰之间的空隙返回,稍有不慎,要么被夹死要么从浮冰之间的缝隙掉进海里,十分惊险。
幸好我们很走运,与南极的第一次相遇就是晴天,尽管早晨还是满天的鳞片云,但是上午就慢慢地散去了,天气好到连船员们都惊叹,餐厅的服务人员在上菜的时候都一直念叨这种天气非常难得。所以我们与第一个登陆点MikkelsenHabor如期相会。
从船尾坐冲锋舟准备登陆
让人惊喜的是我们登陆的地点也是企鹅的聚集地,旅程里最符合期待的事情突然间降临了,那就是见到了企鹅!见到了成群的企鹅!见到了成群的呆萌的企鹅!同时最没有想到的事情也发生了:企鹅的屎太臭了,还遍地都是!作为猫奴,自以为闻过新鲜猫屎就算刀枪不入了,谁知道这企鹅的粑粑更具有杀伤力。
在MikkelsenHabor登陆见到的金图企鹅
不过企鹅实在是太过于呆萌了,让人暂时忘却了粪便的恶臭,恨不得抱一只在怀里,像撸猫一样胡撸一把。但毕竟是野生动物,任何接触它干预它活动的行为都有可能产生不好的影响,IAATO也就是国际南极旅游组织协会也有着严格的规定:必须与企鹅保持5米以上的距离,就算企鹅向你走过来,你也要让路而且严禁触摸企鹅。
宝宝不开森
在岸边还有一些海豹慵懒地躺着,完全不介意我们这些陌生人的到来,只是拿眼神瞟了一眼,那意思好像是说:嗯,朕知道了。企鹅和海豹在岸上和平相处,安静的海豹们完全无视周围热闹的企鹅群,只是偶尔扭动着肥胖的身躯,一拱一拱地换个地方继续躺着。要是不小心进了别人的地盘,就会被其他的海豹一通怒吼。吼起来的海豹一反可爱的萌态,呲着牙的样子十分凶狠。
困觉
你瞅啥?瞅你咋地!
我们来的季节正值南极的盛夏,这里的小企鹅们已经快换完了毛,个头也几乎同成年企鹅一样大了,只是身上偶尔夹杂着几片绒毛,可以让你判断它还是一个企鹅宝宝。
等我长大了就好看了
只要稍加观察就会发现,企鹅们各个性格都不一样。有的对人类还十分好奇,一直用眼睛盯着你,甚至会跟着人跑上几步。有的是十足的懒蛋,一直就趴在雪地上不起来,从我们登陆到离开,大概两个小时里一厘一毫都没挪动,完全奉行生命在于静止的信条。
你Sei呀?干嘛的呀?
生命在于静止
溜了溜了......
妈!我饿啦!你在哪呐?!
有的喜欢运动,一直忙不停的穿梭在“企鹅高速”上,正所谓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,走的鹅多了便有了“企鹅高速”。在雪地上可以看见大约60公分左右的类似雪场雪道一样的滑坡,就是企鹅们的高速路,进出海里都走这儿,它们可以走几步加个速再躺下滑行一段,确实比它们摇摇摆摆地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要快得多,想来这也是进化生存过程里的集体智慧。
道路千万条,安全第一条。行鹅不规范,亲鹅两行泪。
还有一种企鹅,可谓是思想者,它喜欢一个人站在岩石上,静静地看着远方,在后来的登陆点上不同的企鹅群里也总有这么一种“思想鹅”,任它脚下的企鹅群里多么热闹,来访的人类多么兴奋好奇,它就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望向远方。看多了它倔强的背影,真的会有一丝敬意生出来,想知道它是否真的孤独,是否也有一个远方在向往呢。
孤独一鹅
当然,我这都是外行的形容揣测,也许在动物学家眼里看来,它们所有的行为都应该有实际的意义,比如那两只在高速路上小跑的企鹅应该是要去海里抓鱼喂幼崽。在冰天雪地里,企鹅们一定有自己的生存技能。可是,我宁愿相信所有的生命都是有思想有灵魂的,所以才会有生灵这个词吧。
当我把目光从企鹅们身上移开,向远看去,它们变成了一个个移动的小黑点,冲锋舟在我们的大船和登陆岸边往返,在此之上是一片宁静广阔。远处的雪山像极了迪士尼动画里的场景,不真实到好像是画出来的幕布,也许只是它太单调冷峻,太安静沉默了。对比之下,近景里企鹅和海豹们,以及偶尔掠过地空的贼鸥,被反衬得格外有生气。此刻的南极竟然毫无寒冷寂寥之意,反倒有种跟冷峻沉默对抗成功的劲头,恣意极了。
原来,南极的夏天跟草原的夏天一样,也是生命雀跃蓬勃的样子,我也彻底沉醉在南极的“夏日暖风”里,早就忘了纪录片里展示的南极冬天可怕的一面。
直到一个沉闷的轰隆声响把我从沉醉中唤醒......
未完待续,还有好多好多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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